2009年6月11日 星期四

惡魔的誕生

上回說到,因為陪人到看漫畫的地方去,由於不知看什麼漫畫好,於是唯有重看《MONSTER》。一開始,就停不了手。最近一直在看看看,18 期再一次合上。

《MONSTER》有很多經典情節,是這麼多年來我也忘不了的,包括土耳其街大火後,天馬看到約翰所留下的「大字報」,那個「沒有名字的怪物」的故事,那個「大口仔跟大眼仔」的故事,還有結尾,天馬「夢」到約翰跟他說的往事,只要你看過一次,你就忘不了。

當年,甚至到現在,一直有人認為《MONSTER》爛尾,說不明白浦澤直樹說什麼。可是我一直堅持,《MONSTER》的結局十分完整,而且非常顯淺。

約翰因為在東德時期,曾入住內政部掌管的511 孤兒院。內裡的虐待事件已是小兒科,真正極端不人道的卻是進行洗腦的實驗--把兒童教育成納粹共產主義新世界的領導人。約翰那惡魔般的人格就是在那個時候練成的。

但與其說是練成,倒不如說是發現。

約翰最邪惡的地方,是他懂得玩弄人心,把人的恐懼、絕望完完全全引發出來。他只消說三四句話,而那三四句話可是說到心坎裡,就可以令一個人崩潰,繼而走上絕路。而他只是從旁觀看你如何走上絕路。

一個人,特別是青年,甚至兒童,如何有此能耐?為什麼他的人格有如斯暗黑的一面?當真是因為511 的洗腦實驗的成果嗎?如果是對的話,為什麼511 眾多實驗品當中,只得約翰一個那麼成功?

答案就是在結局最後一章《真正的惡魔》當中。就是天馬發那個夢。又或者是約翰母親提供的真相。

當年,前捷克的秘密警察上門把雙胞胎搶走,迫雙胞胎的母親交出其中一個。雙胞胎打扮成一模一樣,分別在左右拉著媽媽的手,一直哭叫嚷︰媽媽不要放開手。媽媽不要放開手。母親在秘密警察催逼下,把其中一個小孩扯出去,但突然改變主意,放棄了另一個。那一個正是約翰。

跟511 其他孤兒不同,約翰是親身經歷母親如何把他放棄,讓他被惡魔般的秘密警察帶走。這一個被母親放棄的經歷,才是約翰變成惡魔的根基。511 只是把這個根基發展下去。

母親的決定改變了他的一生。親眼看到母親把自己讓秘密警察帶走,他根本就不覺得自己是在期許下誕生,他也無法去愛,母親放棄他造成他一生最大的恐懼。他不止沒有名字,他連自己的根(母親)都抓不住,他就是如此的孤單,就像從沒有存在過一樣。因為曾身處在這種絕望之中,約翰才如此懂得用三言兩語就可以令人崩潰。恐懼,是他最感興趣的情緒。令一個人孤立,是他用來報復的手段。因為他最明白恐懼跟孤單是如何可以蠶食人心。

世人認為約翰是惡魔,約翰卻認為真正的惡魔是母親--原來母親對雙胞胎的愛是不平等的,因為她沒有盡力保護雙胞胎,而是讓極權政府的恐怖秘密警察帶走自己其中一個的骨肉。這個經歷,才是一切的真相及原因。

這就是我心目中的結局。














沒有名字的怪物





《MONSTER》跟小說《惡童日記》的開端很相似。決定把《惡》買下來,然後慢慢看--如果我有耐性的話。

忽然懷念當年上課時把《MONSTER》放在桌下偷看的日子。

16 則留言:

Agnes Tse 提到...

被帶走的不是安娜嗎?

我也同意你所講, 約翰從母親甩開其中一個開始, 已經走上成魔之路. 至於是天馬醫生發夢還是約翰走佬, 都不是重點.

最吊詭是約翰母親即使向天馬醫生坦白, 也沒有透露過這件事─羅生門, 各有各說法.

瑪嘉烈 提到...

咦!俾你咁問法,又好似應該係安娜被帶走...
haha
我都曾經諗過,究竟嗰個係安娜定約翰... 只係其中一人被帶走後,母親的下落就沒有交代...所以事情發生的先後次序都唔知...

Agnes Tse 提到...

安娜被放走後向約翰透露紅玫瑰大屋的事. 安娜/麗娜最終明白真相, 其實被抓走的是她, 是約翰為了讓妹妹忘記, 才將她經歷的事套在自己身上.

有人說麗娜是約翰另一個分身, 也會受到催眠而激發另一個人格出來. 但以麗娜的性情, 她不可能像約翰一樣, 殺完人笑騎騎.

瑪嘉烈 提到...

我反而認為,約翰以為自己去了大屋,除了因為安娜一直重覆及重覆外,還因為當時他們根本分不清誰是誰。二人打扮一樣,特別是約翰穿成女生的樣子,我想約翰在當時會認為自己就是安娜... 還有一個可能,約翰可能會想若帶走的是自己的話,那安娜發生的事就會發生在自己身上--如果母親沒有臨時改變主意的話,所以很容易就會代入安娜的經歷。

如果約翰是安娜分裂出來的話,那麼整個故事就是安娜自己幻想出來了。畢竟天馬等人真的見過約翰。所以這說法站不住腳。

Agnes Tse 提到...

你說的就是我所見解... 我形容得不好, 不好意思.

我指安娜是約翰分身, 並不是指她人格分裂. 只是她的經歷是有可能令她變得像約翰一樣. 安娜的善, 約翰的惡. 兩人互為表裡. 妹妹的運氣反映了哥哥的慘劇. 她有機會重新開始, 而約翰永遠沒有, 世人也不會原諒他. 正正是他的悲哀.

瑪嘉烈 提到...

但是我誤以為被帶走的是約翰,還以此寫下洋洋數百字獻醜,真羞家。

對對對,因此到最後安娜跟約翰說她會原諒他,而約翰也夢醒了知道當年被帶走的不是他而是安娜。但其實約翰本身有沒有人格分裂?在土耳其街大火裡,妮娜跟天馬說有兩個約翰,但事實只是約翰不停重覆「沒有名字的怪物」裡的說話而已。可能歸根究底,約翰性格本身很脆弱,承受不起母親帶來的打擊,因此人格才如此扭曲,到最後的所謂自殺,也要別人出手。

Agnes Tse 提到...

你寫得好好啊! 別難為情.

浦澤直樹的'柔之道'不知你看過沒有? 當年食住漢城同巴塞隆拿奧運推出. 雖然長係長左d, 但以柔道講少女成長, 又幾得意. 相信浦澤直樹都唔會再點畫攪笑漫畫喇. "二十世紀少年"唔係我杯茶.

瑪嘉烈 提到...

我第一次睇浦澤的作品正正就是《柔之道》。以運動漫畫來說,又不是十分熱血,又比較長,所以唔係十分喜歡。之後一出《MONSTER》就驚為天人,風格居然完完全全不同。《20世紀少年》算是同《MONSTER》一脈相承,但始終比唔上《MONSTER》,支節人物太多,而且太多矛盾位,去到中段開始失控。所以真正代表作,係《MONSTER》。

sonus_cat 提到...

希望 Nuri Bilge Ceylan, Fatih Akin,
Bela Terr, Roy Andersson, 黑澤清,
Florian Henckel von Donnersmarck,
改篇 MONSTER,勇奪康城 Palm 'd Or。

[雖然我比較喜歡 Michael Haneke +
Lars von Trier,但係得過 Palm 'd Or
好難有第二次。]

瑪嘉烈 提到...

SONUS_CAT:把monster 拍成電影,真的要交給高手才行,我不想重蹈《20》的覆轍,希望hollywood 生生性性,不過個人唔睇好....。

匿名 提到...

where can i buy the 沒有名字的怪物 book???

瑪嘉烈 提到...

這本書應該是虛構的吧...

外星人 提到...

不是捷克的寓言故事嗎 ??!

瑪嘉烈 提到...

如果這故事真的存在,在香港都未必有得賣吧... 你真的想知究竟有沒有這本書,不如你找個熟知捷克的人,甚至捷克人來問吧,我愛莫能助。

又或者,你可以email 問出版社/發行商,至於他們會否回答,我不知道。而他們的email 是什麼,我也不知道,建議你到網上找找看。

moon 提到...

漫畫有提過約翰幹嘛要不斷換養父養母,因為「怪物」要捉他們,他要斷「怪物」的線索!

安娜才是「沒名字的怪獸」,把哥哥這個「你即是我,我即是你」的另一半怪物殺掉。

匿名 提到...

被帶走的是妹妹

我想提一個很大膽的假設,那就是所有的一切,都是天馬自己幻想出來的。
不是倫克說的那種約翰是天馬幻想的那種,而是所有的,包含每個人物,包含所有的經過,都是他自我想像出來的。